我在故宫修文物,这样一个简单的主谓宾加上一个小状语的句子,看似轻描淡写,但却隐现出故宫那群神秘又发光的文物保护专家们的骄傲。修文物的修,并不是简单地把文物恢复功能,恢复原状,他们能够与文物相遇相知,结合千年的传统技法与现代的检测仪器,修旧如旧,赋予文物们新生。工匠大概就应该是这个样子,温暖而谦和,执着而内敛,担当起某个职业的脊梁。他们一手触摸草木金石,一手直抵宋元明清。这部纪录片没有宏大的叙事,没有讲文物的故事,舍弃了大场景,而是聚焦在熟悉的历史建筑里一群陌生人的日常,聚焦在这群有意思的人的身上,形象鲜活的文物修复师们与静态厚重的文物们发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宫门中传统的师徒制与充满活力的美院学生之间碰撞,延续千年传统技法与现代尖端分析仪器之间的火花,修复工作的严谨刻板与艺术创作灵感的矛盾,这些看似的不协调却在这里得到了其妙的统一。他们没有因为工作变得严肃沉闷,却意外地生动有趣,对待工作饱含热情,让人感受到这份技艺在传承,在延续,永远富有生命力。办公室外的花鸟,时而有宫廷御猫的后代踱过,春华秋实,瓜果桃李,众人撑起厚纸接住打下来的杏儿,充满了勃勃的生机。